星期三, 10月 27, 2010

Systema練習雜談:練與養

強調精緻細膩的功夫常號稱"活殺自在",約莫是可以把對手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意思。systema練習也要活殺自在,不過不是討論如何擺佈對手而是要搞定自己。認真從基本練起的人應該會發現許多被引用成為範例的練習方法都在"找麻煩",老搞一些讓全身不對勁的怪把戲,簡單說就是針對肌肉和關節的運作可能性進行延伸,要是練習者毫無困難地符合所有準則要求而完成,那這部份的練習就可以暫時列為次要,將注意力放在那些感覺不順,莫名其妙的操作上。這時危險的來了!!一種不熟悉的運作模式下,身心內外都處在一種不確定的狀態,莾撞行事極容易出問題,如果小心翼翼地探索卻可以從中揣摩出"人身發展的軌跡",這部份心得十分珍貴卻難以與人分享,實際運用到具體的行動之中常讓旁人摸不著頭腦,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搞不清楚狀況的人不知道練習作用及目的,看到影片一句"Bull shit!"帶過,就怕人看穿他不知其中奧妙,忙著讓旁人也認同他。然而一切也沒那麼了不起,只要耐性細心探究,每個人都能發現屬於自己的意外收穫,這就是跟隨在"練"之後而得到"養"的成果,有的人開發出特殊的能力,有的人治癒了宿疾舊傷,總體而言雖然是練習武術,很多重要過程卻完全沒有喊打喊殺,這樣有效果嗎? 有些練習者謙稱自己只是"健身"且非常愛好和平,但進行壓力測試時就知道練對沒:Systema練習成果最直接的驗證方式就是觀察"超過負荷"下的反應,能應付超過本身條件的情況才算練出點東西,要不靠天生本錢就好,何必費事練半天?

西方有句話說"魔鬼在細節裏",練習中最需在意的就是細節,並非刻板的動作姿勢一比一這種"細",專心感受練習的過程並嚐試變動後帶來的不同,學習利用最小變化的點引導達成最終目標。這點在systema中非常強調,也因此程度愈高的練習者所外顯的動作愈簡單或被刻意混雜在日常不經意的動作之中。不在乎細節常會牽一髮動全身產生殺雞用牛刀的情況,比如用一根針能扎爆氣球卻用鐵錘去砸,氣球未必不破但何必這麼累呢?弄清楚怎麼回事使用最精簡的方式處理是systema風格,偏好直截了當硬幹的人不太清楚這種模式帶來的好處,運用時的情況如此,練習過程中也比照同樣的精神進行基礎訓練。舉例來說:systema在練習掌握關節運作時,從自身開始玩起再漸次與人互動,練習中"和緩"地施力(其實從systema的角度是把他處的Tension導引集中至某處),練習者感受到壓力從何處聚集而來,如何變動可以讓一部份的壓力漸次轉移至別處,可能細微到半個呼吸就完成調整。好了!這是一種練法的舉例,我們當然也可以只關心對手痛不痛,迅速佔位直接切入目標角度而完全忽略冗長過程,這種練習以得到效果為目標,熟悉最終的破壞點之後若不進一步深入探究,程度也就到此為止,是一種速效的訓練法,適用處理"標準"的狀況,一旦脫離理想條件就得另尋他招應對。Systema的作法從練習中心思想開始,沒有急切的去取得一個"預想設定"的結論,而是觀照揣摩運作過程中的各種交互變化,機敏的練習者從中獲益較多,死板的練習者透過這樣練習也能多掌握一些相對的參考點,對練的雙方同時從自己的角度去體會。至於最終的"效果"只是一系列變動關係的結論,從來就沒有一定的答案,體勢轉移的斷點就是結果,並不預設對練者彼此間的勝負局面。一心想著"威力","破壞力",只關注致命一擊的思維在此是沒有意義的,對手有多少能耐難以預知,一擊不中而變不出下一手就等死吧。理想情況下,我順人背容易取得優勢,我背人順時如何轉移到自處不敗的位置伺機而動,全賴從困頓傷害的情境下解脫出來的能力。這種解脫能力的真實內涵就是"療癒的方法"或稱為"養法",不論面對的是立即性的攻擊壓迫或已存於自身的傷害。"拿走"傷害是systema另一個帶有神秘色彩的特點。

以上是systema"練"與"養"之間緊密相連同步成就的對應思維,非由哲理而來是由淺顯道理中自然而生的訓練方法。"練法"和"養法"的講法是小弟借用傳統武術練習的名相,老外指導員不見得知道但學員在練習中表現出痛苦時,指導員或有經驗的練習者並不中斷學員操作而是從旁提示或出手協助學員自行解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