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戰是個大題目，怎樣算是實戰也一直被爭論。有人說上了擂台就知道誰最實戰，這種說法似乎是最理直氣壯的，不過仍然是一戳就破的講法：不用講什麼規則條文限制，只要在擂台上公平地放上二把利刃，我們熟悉的比賽過程和結果將不再存在。若把擂台歷練也視為練習的一環，我們已經發現了與實戰矛盾的現象。其中之一就是”對手無所畏懼“，前面的文章 “須認真“ 那篇曾談到使用”真“東西練習的必要性，就是在對治這種毛病。對練過程中彼此很容易覺得無關痛癢，挨我一下，吃你一刀，受他一刺...然後呢? 實際情況下所湧現的壓力和恐懼都不在練習範圍之內，得到的訓練成果自然也是"假"的，完全經不起試鍊。真刀真槍是強迫練習者進入該有的練習狀態，練習者知道不當心留意真的會出意外，自然生出的反應就會"到位"，當練習者都具備"認真"的能力，再用安全的練習器械才有意義。器械的問題還好處理，拳腳的難度就更高了，踢打摔拿之中是否到位或是練習者間彼此配合界線十分不易拿捏。用大家熟悉的合氣道演武當例子，人真的會那樣飛來飛去嗎?內行的會說因為被作的人明白動作的危險性，所以會順著出去以避免受傷，換作沒練過的人不飛就是不飛關節直接廢掉罷了。這種講法並不全然正確，卻也反映了武術對練中的困境，因為有的人筋韌骨強硬是比常人吃得住更多關節技的壓力甚至反擊，相對的施術者若真有意傷人，被作的人根本沒機會飛或是飛出去後被迫以要害觸地，柔術的講法"受身無用"就是講真正把招式作到位，被作的人連"受身"（安全落地法)空間都沒有。因此對練中的分寸拿捏十分緊要，作假了練不出本事，真來了怕出意外，慎選練習夥伴似乎是克服這層障礙的少數解答。而帶領初學者練習或讓其實際體驗成為最具挑戰的題目，特別是這個初學者抱著"試功夫“”挑戰“的心態時，能漂亮地把不知好歹的傢伙打趴卻不傷害對方的，實在需要上乘功力方有此能耐。過去 Mikhail 在講習會上允許學員從任何角度不挑時間任意出手折服了不少日後成為指導員的人，Vladimir在一群看熱鬧的學員面前對躍躍欲試的持刀者說你儘管放馬過來，我保證不傷害你...當時被扁得哇哇叫的傢伙如今也成了指導員。我想也是因為這些人"求真"的精神，驅使他們超越同儕掌握更多的精髓。
上面提到的大師難道就不會遇上實戰和練習中的矛盾? 答案是會！ 我們無法假設對手什麼情況下一定會作什麼反應，但一個菜鳥練習者要害瞬間中了三四刀（橡皮訓練刀）還能無動於衷地進攻也實在太誇張了，有概念的旁觀者除了搖頭外，就等著看大師怎樣收拾掉不知進退的傢伙...以下就貼一段 Vladimir 教用刀的影片，使用慢速練習方式，刀勢凌厲卻不見殺氣，不具殺氣卻保有"真"效果令人嘆服。
有朋友問到究竟什麼是systema，似乎我把俄國武術都當作systema了。這樣講好了，systema本來是泛用型的稱呼，就像我們講"功夫“的意思一樣。不過Systema這個字目前給 Mikhail/Vladimir 在西方給註冊成商標了，所以講systema是什麼也要看情況而定了。只是談論分享資訊，倒不必太嚴格去探究這個。在我心中對systema這個字有崇高的景仰意義，如同對“功夫”這個詞一樣。來自俄國的許多"功夫"卓著的武術高手所展現的本事不論他們掛的是什麼招牌，我都尊稱他們是systema，因許多出自於俄國特種單位的菁英在外教學雖然功夫一看即知是 Mikhail 和 Kadochnikov 的傳承體系，但他們未必自稱systema。
反倒是一些本事似是而非又"外觀近似“的，卻想利用 systema 的名聲作廣告。看過我前面某一篇講到八卦的就會明白，像 Kadochnikov 費心整理傳統武藝創建的流派，居然連以自己姓氏為主的招牌都可以被人襲奪，Mikhail的電視訪問也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被拿去當某哥薩克武術的廣告片頭成了站台背書，那 systema 這個普遍的字被拿去用來騙吃騙喝又有何稀奇。所以最實在的是把眼力培養好，眼見為憑...有功夫的就是systema。至於如我這類嘴砲唬爛的，就算和大師們多親近又接受過多少位指導員的教導，沒被認可為systema指導員，就算有自信也不敢講自己能把systema的精義準確地傳承給他人，畢竟知道什麼是錯的未必清楚對的應該是怎樣或是知道了但能不能作出來又是另一回事，這是在systema鍛鍊過程中隨時都有的深刻感受，大家都可以有機會成為高手，但~ 道路必須是正確的，壞消息是途中岔路實在有夠多！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